【專輯】李竺芯:和昨日說再見

《和昨日說再見》:稍早派創作的初試啼聲

 首張專輯《和昨日說再見》發行時被形容為是「稍早派」創作歌手的李竺芯,初聽專輯時不知該怎麼樣為她的音樂分類,既雜揉各派曲風又翻玩中國詩詞,獨樹一格的路線讓我聽完整張專輯都不知道該怎麼樣為其形容,但卻又一次次反覆播放。

若是七年級生或許還會對她曾以本名發表的〈誰偷走了我的橡皮擦〉有些印象,若更早一些還可能聽過她與當初培植她成長的資深音樂人陳宏合作的〈將進酒〉,這首歌也收錄在這張專輯當中;回過頭來說這張專輯,泰半歌曲都與取樣古典詩詞或發想自文學作品有關,擔任製作人的則是柯智豪,在我的印象中一直屬於草根味很重的音樂人,在他的加入後,我認為這張專輯在原以為會有些中國風(或所謂漢學色彩偏重)的預期下,增添了一些摩登色彩,替李竺芯原已成熟的創作,注入更有韻味的多樣風情。

雖然是新人歌手,但李竺芯首張專輯中的九首歌,都是令人無法略過的精彩作品,甚至其實有許多都是早在專輯發行前就發表的多首歌曲:我喜歡專輯開場曲〈好個等待〉,這首歌用復古的曲風,再取樣《秦風.蒹葭》來呈現,輕盈的開場預告給第一次加入的朋友,這將是一張自我探索的靈性專輯(笑)。

而第二首歌曲承繼前首歌曲,聽來順理成章,實則忽地進入迷幻深沉的氛圍,沉浸在充滿慵懶Bossa Nova風格,卻是取樣自李商隱七言律詩《錦瑟》的〈傷癮〉中,律詩的堆疊加上新寫上的歌詞,跨越時空前後呼應,唱出了李商隱的傷痛、難言之隱,也令人聽了上癮;第三首歌曲是早年已多次表演過的〈將進酒〉,這次專輯裡以台式搖滾風味呈現,唐詩本來便是以閩南語方式吟誦,採用如此台味的編曲除了意外契合,也讚嘆這神來一筆的安排,沒想到李白的樂府詩也能用另一種方式奔放自在,聽了到也感受到歌手自身和詩人生活態度的瀟灑,以不同方式產生共鳴。

〈一路好走〉是專輯聽到這裡時第一首並未引用詩詞的歌曲,用電子樂反覆吟唱著對愛、對人生的詮釋,佐以藏傳佛教的經文,果然如我前面所提,這張專輯是一張不斷我內心探索的靈性專輯(笑),李竺芯在引經據典之外,專輯後半段的原創曲也讓人聽到她不但擅於雜揉多元文化風格,旺盛的創作力也令人讚嘆,〈輕如鴻毛的愛情〉和〈遠行〉兩手歌彷彿帶著聽者聽見她最純粹簡單的部分,放在專輯終場之前像是短暫的歇息,卻又具備承先啟後的意味。


進入專輯尾聲的《山居》又回到引用詩詞的再創作,大家熟悉的王維《山居秋暝》那「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似乎又把聽者帶進了自身心靈更深的地方,對應的是身處大自然之中的體悟,儘管時空背景不同,卻感受到了類似的心境,這樣的世界觀藉由發想自《正念的奇蹟》的〈心際之旅〉,到最後一首與又仁合唱的專輯同名曲〈和昨日說再見〉曲風迥異卻又能巧妙地串接起來。

專輯最後是和專輯同名的歌曲〈和昨日說再見〉做收尾,這應該是專輯裡節奏最輕快,氣氛最歡愉的一首歌吧?為前面八首歌逐漸深入內心,自我探索的旅程尾聲,畫出一幅豁然開朗的風景畫,除了請來擅長表演的又仁合作外,也沒有想到這首加入里長廣播元素的歌曲居然也引用了李白詩詞,我是在讀了歌詞本後才知道這件事情,相當讚嘆。


作為一位創作歌手,《和昨日說再見》這張風格獨樹一格卻又不偏離主流的流行專輯為她自己寫下了一個很好的開心:不需要他人比較,這既是一張豐富具有音樂企圖的首張專輯,也是很好地為自己耕耘已久的音樂歷程寫下令人印象深刻的第一章。

曲目:
01 好個等待
02 傷癮
03 將進酒
04 一路好走
05 輕如鴻毛的愛情
06 遠行
07 山居
08 心際之旅
09 和昨日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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